迟夏归（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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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骚金主＆毒舌影帝。
包养梗。替身梗。欢脱狗血古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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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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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你不是和程诺在法国宣传电影了吗，怎么有空回B市？”王俊凯支开秘书，亲手给气势被某人养的愈发娇蛮的沈大小姐煮了杯黑咖，“别是回来安胎的吧？”
沈佩霈手一抖，差点儿整杯咖啡全泼他身上，凶巴巴地顶嘴道：“你见过身段像我这么妖娆的孕妇吗？！我是听小马哥报信说你离死人也就差一口气了，才专程蓄满眼泪准备到你病床前哭的。谁知道你那什么遗千年啊，可真是白瞎了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
王俊凯神色淡淡地：“抱歉啊，下次等我尸体凉透了再让人告诉你。”
“算了吧，我还得倚仗你给我砸钱拿影后呢。”沈佩霈娴熟地翻了个白眼，“所以金主大大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能不能有点出息，想拿奖还要我用钱砸。”王俊凯小幅度地往上提了下嘴角，低头又把自己埋回公文堆里，“同样喊我‘金主’，你怎么不学学千玺？千玺和我在一起七年，从最有潜力新人一路拿到影帝，你看他哪个奖是我用钱砸来的？”
似乎没想到王俊凯能这样轻描淡写又泰然自若地说出易烊千玺的名字，沈佩霈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千……你们有联系过吗？”
王俊凯翻过一页文件，语气平静：“我一周给他发三条短信。”
“然……然后呢？”
“他没回过。”
“……”
沈佩霈歪头想了想自家英明神武的总裁大哥每周三次斟酌字句发短信的那幅画面，忍不住由衷道：“哥，你可真怂。”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王俊凯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一周七天，五天用来工作，两天用来想你——至于那额外的第三条，是当思念如洪水无处可泄时，我留给自己的余地。
沈佩霈性子跳脱，最受不了这种无端缭绕愁绪的气氛，她紧了紧搭在膝盖上的十指，漂亮的眼珠一转，开腔道：“我们——我和程诺，倒是常和千玺联系。”
王俊凯正签着字的笔端一滞，没有抬头。
沈佩霈想起电话里王俊凯的助理小马哥描述的老板日常凄惨相，咬咬牙，继续下猛药：“前两天——大概就上周吧，千玺还和程诺视频来着。不到一小时的视频，千玺有四十分钟都在夸他的同门师妹，叫什么……Sophie？他还给我们看了他们的合影，那金发碧眼啧啧啧……”
“他瘦了吗？”王俊凯突然问。
“没啊？”沈佩霈一懵，纯粹下意识地做出回答，“我看比才到加州那阵还胖了一圈呢。”
王俊凯轻轻“嗯”一声，又不说话了。
沈佩霈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作为围观了王俊凯和易烊千玺由合到分全过程的关键配角，她心里一时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再想想临回国前程诺那副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这场有关“白月光”和“地上霜”的个中辩驳滋味，说到底还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两年前程诺怒易烊千玺不争；两年后沈佩霈叹王俊凯不追。凡事既赖上了一个“情”字，便哪怕至亲好友也无立场掣肘，他们有建议权而没有一票否决权，争或不争、追或不追，最终决定权都在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自己手上。
“哥，”沈佩霈手指无意识地动作，把新做的美甲都抠掉了一块颜色下来，她咬了咬唇瓣，终于还是问出了一早就困惑的问题：“其实你是喜欢千玺的对吧——两年前或者更早就已经喜欢了的，那你当初在机场为什么还让他走了呢？
“我……”
两年前，机场。
《尘埃里》全剧杀青第二天易烊千玺就出现在了机场。他走的vip通道，一路低调没有声张，粉丝们只当自家偶像还在剧组畅享杀青宴，没人会去留意平均每日旅客吞吐量高达三十万人次的首都国际机场里的一名匆匆行人——哪怕他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过分漂亮。
那一天王俊凯的车就停在机场外，他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子时钟指针逐格往前跳动，日程栏里弹出新提醒——啊，是由中国北京飞往美国洛杉矶的CA987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在时针指向三、分针靠拢十二的那一瞬间，一架波音777呼啸着从机场上空掠过。王俊凯仰起头，出神地望了阵蓝天和白云悠悠。
那时节已经是夏末秋初了，去年晚些时候易烊千玺还在弘琛里，半是玩笑半是撒娇地同他讨要叶庄导演新戏的公平竞争机会，然后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年里国家专项查整有关娱乐产业的税收征管问题，在这档口上许多资本大鳄都选择暂缓投资、观望。卖家市场突然变风向成买家市场，叶庄已经立项的新戏没了着落，不上不下地在半空中干吊着。他没法，只能舔着老脸跑来王俊凯办公室“喝茶”，甚至主动隐晦地提出可以替“王俊凯的人”预留中意的角色。王俊凯沉默半晌，最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保证所有角色公平竞争，我给你投你要的数目。”
轻风拂在脸上涩涩的凉，凉得王俊凯眼眶发酸、凉得他心脏以一种很奇异的力道猛缩了一下，他用力闭了闭眼，转身上车，一脚油门驶进拥堵的环线。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尹柯去片场找千玺，你借口要吃小龙虾，买完还是我拉你回来的。”王俊凯按了按眉心，高强度近乎自虐似的工作使他时刻像一张绷紧的弓，稍一松懈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就是那天，你和尹柯都走了之后，我问千玺，愿不愿意跟我好好地在一起……后来起风了，我看着他冷，就想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批，他当时对我说……”
“我的感情已经被你毁你的七零八落了……”
“我已经把他的感情毁的七零八落了，还有什么脸面去阻止他追求自己想要的事业和生活。”
“佩霈，是我对不起千玺。”
“这就是你两年来全靠‘五姑娘’过的理由？”沈佩霈“腾”地站起来，一脸愤愤不平地斥责道：“我看你真是活回狗肚子里头了！喜欢就去追，愧疚就补偿，他不信任你你就把真心证明给他看——可你现在这算什么？生无可恋？慢性自杀？你是准备等熬到英年早逝了再通知易烊千玺回来给你当未亡人吗王俊凯？！”
这两年沈佩霈跟着程诺走南闯北，以至于现在大小姐撒起泼来都是十成十的女王气势。那个曾存在于王俊凯记忆中的洋娃娃似的女孩儿，到如今只剩下沈佩霈身上极其偶尔闪现的一丁点儿吉光片羽般虚影——人都是会成长的。她款款走近王俊凯身旁，伸出一只手郑重地按上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哥，人就这一辈子，可以错了再弥补，却绝没有机会给你错过了后悔再重来。”
“哥，去美国吧。”
＊＊
“Jack！”索菲从背后追上易烊千玺，女性的胸膛在春光里勾勒出一道柔美的弧，发梢被风吹向男人的臂弯，仿佛自然敦促成的一次契合拥抱。
易烊千玺礼貌地停住脚，等她追上来跟自己并肩，才笑着关切道：“你昨天去哪了？翘课小心教授给你挂科啊。”
“嗨！别提了，”索菲这一年跟易烊千玺学了不少汉语，说起话来总有一种咬着字眼的可爱，“我妈妈想让我嫁给一位律师，昨天我就是被捉着相亲去了。”
“哈？那可真是——”易烊千玺失笑，“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这是什么意思？也是你们中国的成语嘛？”索菲笑嘻嘻地挽着易烊千玺，把头靠向他的肩，“我真是爱死中国的文化了！Jack你什么时候回国？带我跟你一起好吗？我想去看看故宫和长城，还有你总惦记的抄手小面！”
“你的中文进步很快，索菲，那你知不知道，在中国，女孩子要求一个成年男人带她回家，其实是在委婉地向他求爱呢？”
“那——易，你带我回家吧？”索菲快走几步挡在易烊千玺面前，转过身背着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一步一倒退，语调轻快，“Jack，你知不知道，在美国，女孩子是不喜欢委婉的呢？”
UCLA的校园很美，被橡树环绕的迪克森广场铺满了金子一般的阳光，已不再是少年的男人信步期间，身边追着黄莺似的女孩儿。他转头看向她时，眼里的光温柔又清澈，脸颊边的梨涡藏着浅浅的笑——那样好。
易烊千玺和他的女伴沐浴在阳光下；而王俊凯只配蝇营于见不得天日的阴影中。
是他活该。
一瞬间的光辉不代表永恒，一刹那的爱情也不意味着能厮守终生。多可笑，王俊凯竟用了近两年时间才明白，尹柯是曾照进他生命的一束光，易烊千玺才是挂在他心里的太阳。光终有抽离的那一天，可太阳呢？太阳是不会泯灭的。
王俊凯终于再克制不住。
“千玺。”
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同时回过头。
“他是谁？Jack，你的影迷吗？”索菲知道易烊千玺在来UCLA求学之前就是中国颇具影响力的知名演员，因此听到有人当街喊住他的名字也不觉得奇怪，反倒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中国男人都是这么英俊帅气的吗？他和你简直不分伯仲——不分伯仲，我这样用没错吧？”
“是这样用的没错，索菲。”易烊千玺摸摸身边女孩儿的长发，转身，在王俊凯一寸寸绝望下去的目光里对他扬起一个礼貌又疏离自持的笑脸。
就听易烊千玺回答索菲道：“他不是我的影迷，”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光阴最公平，不偏不倚地落在王俊凯和易烊千玺中间，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
易烊千玺向前伸出手：“王俊凯，好久不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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